曾经有一个小生命在我腹中，我没有珍惜    “早知道日后想做妈妈的时候这样不容易，当初那个小生命无论如何不该放弃。”那是9年前，29岁的杨莉娜在筹备婚事期间，意外怀孕。当时他们还住在老城区，新房也挤在父母家里。要孩子好像有些不合时宜。杨莉娜和丈夫商量打掉那个孩子。    总以为孩子是随时可以来的，只要想要。谁知道等生活慢慢稳定下来，几年后，到想要孩子的时候，才发现：怎么不怀孕了？“就去医院看，一看不得了，我两边输卵管堵塞，塞得满满的。”这个后果，据说，可能就是当时堕胎留下的后遗症。“因为堕胎的时候已经3个月了，手术后又发高热，我一直后悔这件事情，后悔当时没有珍惜那个孩子。早知道……”    可哪有那么多的“早知道”。    剧痛让我逃离手术台    做妈妈，这个对许多女人而言，不过是最自然的事，而且对29岁的杨莉娜来说，也曾经是自然到不请自来的事，却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里，俨然成了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。    输卵管堵塞？怎么办？——通啊，医生很轻描淡写地，就像处理塞车路况。    杨莉娜于是上了手术台。可不到10分钟，就逃了下来。“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啊”，至今说起来她仍心有余悸，“那不仅仅是痛，那比堕胎，比生孩子都要痛苦得多！”作为女人，上妇产科的手术台，都是做好心理准备去受苦的，这样的准备杨莉娜有；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，输卵管，这个原来只知道一个名称，对它的模样和位置都没有任何概念的东西，竟能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痛苦。    那痛不像断胳膊断腿哗哗流血那种，尖锐明朗，是真实的切肤的痛。妇产科手术台上的痛是无以言说的，一寸一寸割着你的心。杨莉娜感觉自己被一个冰冷坚硬的器具一点一点挖掘着，那个平时根本触碰不到，也不会产生任何生理感觉的部位，混合着剧痛、奇酸，和说不清楚的不适感一下子把她打倒了。    “我出了一身身冷汗，浑身的内衣全部湿透，身体本能地做着抗拒，根本无法好好地躺着，他通右边，我就整个人歪向右边；通左边，就歪向左边，几乎从手术台上掉下来，几个医生不得不使劲地按着我。我央求他们说别做了，我承受不了了，恨不得让医生干脆把小腹剖开，把那个闹别扭的劳什子索性切开了算。”    妇产科手术台就像是女人的十字架，上去的时候很悲壮，下来的时候死的心都有了。就这样，这第一次就算失败了。怎么办呢？孩子。要当然是要的，这一点杨莉娜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，她实在很想为丈夫生个孩子，虽然他自己并不坚持。但没有孩子的家庭太冷清了，而且，作为女人，没有孩子的人生会有不可弥补的缺憾。    但问题是，这个十字架她可不想再上了。单是一想到医生用各种器械把子宫口打开，探一根冰冷的器械进去，杨莉娜就是一身冷汗，而且，还不是说这一次承受下来就皆大欢喜了，还要一次一次地重复这“非人的痛苦”，每月1次，直到怀孕为止。太恐怖了，杨莉娜觉得自己就像进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隧道，绝望直从心底升起来。